“书记,和那个方村长说话,少说就行了,说多了,容易把他惹毛了,感觉出来了,他脾气挺大的,但好像还挺通情理的。”黄秘书建议道。
黄秘书出了书记办,老远就喊着小车班的司机出车,地点是溢香楼。
他们先去了溢香楼,上了菜,黎书记坐好了,司机才去接方红剑了。
人家司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,但看着路牌好像是去客运站啊。
在县里的关照下,漠北村已经通客车了,上午九点下午四点各一班车。
“停吧,停吧,我们搞改革没成功,县里破天荒的给开大客了,我坐一会再走也行。”方红剑睹物思人,声音里有些伤感。
司机哼哼唧唧的,看不出是反对,还是同意,根本就不搭理方红剑了,直奔溢香楼而去。
方红剑一进包房,就感觉不对劲了,桌子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,黎书记身边座位都空着,就小黄一个人在。
这要是别人,肯定情感上受不了,受宠若惊啊,可这家伙一想起政府大楼里那些人异样的目光,对他来说,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。
有一种人,对于对手的打击,哪怕是丢了半条命都能忍受,却受不了路人的种种冷眼。方红剑就属于这一种。
“小方,我要是去你漠北村,你应该管饭,你来政府看我,不管怎么处理这件事,咱先吃饭。”黎书记站了起来,给他摆好了椅子,叫他坐下。
这话说的,如同春风化雨,叫人再大的脾气,也发不出来了。
他沉着脸刚坐好,小黄轻声说:“也没什么大事,好好吃饭,没准是个好消息。”
“书记,碰一次脑袋就碰吧,我都快碰的头破血流了,该干的事都干了,‘告老还乡’回家你的同意吧,我实在受不了,没完没了,总是有人找茬。”方红剑如同老僧坐禅,说起话来不卑不亢。
他们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华灯初上,服务员不断的进去送热水,就听着他们不是交流思想就是争辩,一直没个结果。
第三天就是28号了。
据说当晚方红剑住进了招待所,黄秘书负责陪着,继续做思想工作,事情倒是没有大家猜的那么严重,他好几次要拍桌子,后来都忍住了。
好在陈半仙整天陪着方寸他们,游山玩水,中间没少介绍方红剑吃得苦,取得的成绩,方寸他们此前很多年,因为没落实政策,一直靠边站呢,都是受过罪的人,
“不管我儿子到底怎样了,我们三个坚决支持到底。”第二天早上,方寸他们早早的起了床,和陪同的陈半仙客气的说。
从方红剑走了以后,村子里又传疯了。
因为这事,杨峰给溢香楼打过电话,问晚上吃饭的情况,结果是一顿饭到了十一点还没吃完。
这在他看来,肯定是黎书记做方红剑的思想工作,劝他忍了吧,服从上级决定。
至于黎书记接到电话这种事,别说杨峰、溢香楼的人,就连马龙腾都不知道什么情况。
这种消息属于机密范围,省里作为一级机构,内部态度出来了,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资格知道。
对于儿子的处境,方寸想得开,方红利更没当回事,反倒是加快了步骤,准备用实际行动支持弟弟干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