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能直接凭武力拿下他们的话，我还请你们来帮忙干什么？”烛光通明的书房里，女伯爵卡特琳娜穿着若隐若现出春光的纯白睡衣，愁眉不展，棕色的长发有些蓬乱，应该是刚洗漱不久，房间里还残留着少许花香味。
艾吉奥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书桌前，不敢去直视一脸烦恼的卡特琳娜，衣袍和铠甲都破破烂烂的，刚才那场大战实在是令人心惊肉跳。至于筋疲力竭的我，被特赦躺在椅子上听他们讲话。卡特琳娜抬眼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艾吉奥，又看看咸鱼一般躺着的我，竟忍俊不禁起来，明明上一秒还是怨天尤人的，女人的情绪真是难以捉摸。
“不过你们确实是很有实力，我还从没见过那个吴克会失手呢。”卡特琳娜托着腮帮子吹吹气，肯定了我们的能力。
终于受到这位女伯爵真正意义上的青睐了，感觉她当初对我们的态度有些敷衍，三言两语的交谈中也没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‘拿骚’的情报，单纯只是设下了一个模糊的目标，当下应该是坦诚相待的时候了。
“为何葛文德能掳获居民们的心，他的能力又是什么？”艾吉奥问出了我想问的内容，之前在佛利城内瞎逛的时候就发现了，只要提及葛文德这个名字，市民们都会露出敬畏有加且感激的表情，孩子们也如同听闻了自己的偶像那般，欢喜而自豪。这份雄厚的声望实在让人拍马莫及，完全是跟圣吉米那诺的帕奇家族是两个极端。
“消息还挺灵通的嘛。”卡特琳娜赏识地瞧了艾吉奥一眼，然后伸出白皙的右手，食指和中指一并在大拇指的指纹上摩擦，“当然是因为这个了。”
“钱？‘拿骚’很有钱吗？”
“不是那个组织很有钱，而是葛文德很能搞钱，这就跟他的能力有关了。”
“是有关大地、泥土沙石之类的符文吗？”我突兀地插了一句话。
卡特琳娜微微昂首，然后恶狠狠地说:“没错，正是裂地符文。葛文德利用它找到了埋藏在佛利周围地下的矿脉，招募居民们充当矿工进行开采工作，以此来为他们铺一条财路，收拢民心。”
“这不是挺好的吗？人人手上都握有黄金，他们能过上比现在好几十倍的生活，佛利也会因此繁荣富强，给那家伙一半的统治权又如何？”艾吉奥不解地说道。卡特琳娜站起身来，双手交叠于腹前款款走到窗边，凝视着外面一片沉寂的佛利城。
“知道为什么晚上这么少居民外出吗？”
艾吉奥摇了摇头，察觉到了某些蹊跷，但始终无法将这两件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。
“因为他们都得了夜盲症，在夜里完全看不清东西。即便佛利不如稀世明珠般的佛罗伦萨，人们也应该有欣赏家乡夜色的权利才对。”卡特琳娜的语气有些心酸。
“是因为，那些矿物？”我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咔哒！背对着我们的卡特琳娜发出上下齿紧磕的声音，我们能猜测到她此刻的表情。
“葛文德明知那些矿物里面有伤害人体健康的物质，却还是不顾我的劝阻大力征用居民们去采矿……这也怪我太无能了，接手城池的时间太短，我无法弥补我那愚蠢的丈夫曾经给这个城市带来的伤害，以至于人们都对那点财富都趋之若鹜，甚至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。”说到痛处，卡特里娜的肩膀在轻微地抖动，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。
“放心，我一有机会就会将他暗杀掉。”艾吉奥信誓旦旦地打起包票来。虽然听上去没什么仪式感，但了解艾吉奥的人都知道，何为一诺千金。他绝对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