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楚璃挣扎着爬了起来，然而她一抬头，就对上了黑黝黝的洞口。
她面前的黑衣人一脸冷漠的举着枪，枪口笔直的对着慕容楚璃，显然，只要她扣下扳机，慕容楚璃的脑袋就会在他的眼前炸开花。
慕容楚璃眨了眨眼。
从冷兵器时代来到这个时代的慕容楚璃并没有见过枪。
商陆也不会没事就给慕容楚璃看枪。
枪，对于慕容楚璃来说，实在是一个太过于陌生的字眼。
她不知道枪的威力，更不知道，自己对上枪会是什么样的结果。
她突然就笑了。
“杀我吗？”
“来啊！”
慕容楚璃猛然站了起来，摇摇晃晃的样子看起来虚弱又狼狈，然而那双眼睛却让黑衣人无端的打着哆嗦。
仿佛整个人都被某种来自于地狱的野兽盯住了一般。
那不是属于一个女人的目光。
或者说，那不是一个属于人类的目光。
就像是狼群的头领，却也更像是那深渊之中凝视着你的眼睛。
下一刻，你就会被那黑暗都吞噬掉。
识海之中一阵一阵的痛苦让慕容楚璃的双目都一片赤色，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都要在此刻炸开。
可是这都不重要了。
慕容楚璃的嘴角渐渐流下鲜血，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，仿佛也噙着血一般的吓人。
“来啊。”
“来杀了我啊！”
黑衣人渐渐的在她的目光之下一点点的跌倒在地，那黑黝黝的洞口转了个弯，突然朝向了他们自己。
然后周斯齐就看见了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幕。
黑衣人猛然扣动了手中的扳机，下一刻，他的脑袋就仿佛开花了一般。
四处迸裂的脑浆和血液洒在地上，看着骇人无比。
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，满面风尘的身影陡然顿住，然后下一刻，他就疯了一般的跑了进去，看见的却只是慕容楚璃脸上都是鲜血，六个黑衣人跪伏在她的面前，仿佛是世间最狂热的信徒一般。
“小师妹？”
辞芒颤抖着声音，看着那个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身影，一瞬之间，他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是活着的，还是已经化身厉鬼。
“辞、芒。”
她一字一顿的叫他的名字，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语气，却让辞芒浑身都战栗起来。
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躁动，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个时候倒流，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如今的情绪，可是他知道，他终将在她的脚下匍匐战栗。
慕容楚璃用那双充血的眼睛盯着他，只是却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一般。
辞芒僵硬的转身，就看见了自己身后的身影。
他从容的逆光而来，仿佛是精心打扮过，来参加一场舞会一般。
他的面上带着几分笑容，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中，仿佛已经和这个尘世隔绝一般。
“别怕，我在。”
商陆微笑着朝着慕容楚璃伸出手。
后者抿了抿唇，浑身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。
“我知道你会来。”
因为我知道你会来，所以我从未畏惧。
辞芒看着慕容楚璃身子一软就被商陆揽在了怀中，二人之间的气氛和谐的完全不容第三人插嘴，他顿时抿了抿唇，觉得自己在这里似乎是有些多余了。
想了想，辞芒过去把周斯齐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