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瓶巷有十八家青楼,其中有八家属于同一个组织的产业,其中色艺冠绝帝都的便是其中四楼。
首当其冲也令人手裆齐冲的青楼,名为秀春楼。
这是寻欢作乐之地,却又不代表没有格调。
这里是胜过了教坊司的风月之地,有最漂亮的妞儿,最好的服务和最极致的享受,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儿消费,进的了这里,要么是武道宗师,要么是世袭贵胄,要么是富甲天下,要么……是以上这些人的儿子孙子龟孙子。
不得不说合欢宗很有商业头脑,就好比东北的澡堂子似的,集成了洗澡、吃饭、交际、娱乐于一体,是个超一流的现代化服务设施。
秀春楼,哪怕没有漂亮姑娘,不打擦边球,专心搞个服务业,也一样会生意红火。
它精准的抓住了客人的消费心理,就和鹅肠似的,打游戏都要分几个vip等级,而逛风月之所,更是需要分出个高低贵贱来,有多少能耐就上多少层楼,就能享受多少服务,解锁多少内容和特殊姿势……仔细想想,和手游的套路差不多,都是花钱解锁更多可玩内容。
但客人就是买账,韭菜啊是噶不完的。
今日的秀春楼晌午开张,暂时门可罗雀,没有谁会大白天来,往往是入夜后才会热闹起来。
这时候也不代表它里面没有人,因为越是这时候越是适合某些人密谋和交谈的时候。
譬如在秀春楼的顶层,在第七层的最开阔房间里,一人正在静坐着,而身旁没有姑娘。
这意味着要么这人不好女色,要么这人本就有问题,要么这人要商谈的事,不能被外人听见,
而这三者……全中。
身披青衣,贴着两片假胡子的阴柔男子坐在椅子上,手里盘着两片价值不菲的玉球,面前摆着茶,他却一动都没动,而是盯着茶杯上的热气,等待着它消散。
这时,房门被退开,有人走进了房间:“让曹大人久等了。”
曹忠瞥了他一眼,突然投入手里的玉球,球体破空而去,直奔此人的面门。
对方神色一变,正要运气防御,却见玉球转了一个弯,绕过对方的面门,又飞回了对方手里。
紫袍男子拱手赞叹道:“大人好功夫……这手看着简单,实则已经出神入化了。”
“本官没什么好耐心。”曹忠低沉道:“你已经让我等了半盏茶的时间,贺流风……你也知道,我杀你没什么难度,浪费我的耐心不是好事。”
“哈哈哈,大人谬赞了,倘若您想杀我,早就可杀了,何必等到现在。”贺流风坐进:“大人来这种风月之所,实属意料之外,这里多少不太方便。”
“你真的想死?”曹忠的眼神不善,太监来青楼,自然不方便。
“不是,我想说,其实我们可以去更有情调的地方交谈,譬如千金楼就不错。”贺流风道。
“我记得《将进酒》……”曹忠淡然道:“不错的一首诗,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手笔,你配不上。”
“大人果真是慧眼如炬啊。”贺流风不急不缓的倒了杯茶:“的确是我要挟得来的,不仅是一首诗,如今这产业能有这番境地,也都是因为当年的那番好运气,遇到了了不得的人,几句话道破了商业模式,也指导了发展,否则我也坐不到合欢右使的位置……”
“哦?”曹忠瞥了眼贺流风冷笑:“以你的胸襟,居然能有这样的人辅佐你?”
“不是辅佐,是裹挟而已。”
“我有点感兴趣了,不如给本官认识认识?”曹忠道:“你也知道,我这边很缺人手。”
“大人来晚了,几年前那人就跑了,也不知道是怎么跑的。”贺流风惋惜道:“我只想要他的头脑和才能,打断了双腿,折断了琵琶骨,也锁住了心脉,理论上该是个废人了,却还是让他跑了,地牢里突然就空了,人不见了,之后再也没找到,除了前三天问出了点东西,后面就没得到了……”
曹忠眼神冰冷:“那你可真是个天下独一无二的蠢材,这等人不拉拢,居然想着囚禁……恐怕这麒麟之才都被你浪费了。”
“他能抵御魅术,不好女色,不爱金钱,如果有效,我合欢宗天下美姬,何愁他不点头答应?”贺流风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:“我又何尝不可惜?只是他不识好歹,连合欢圣女的面子都不卖,讽刺她是什么什么……木耳?气的圣女要凌迟他,逼迫我出此下策。”
曹忠冷笑:“你们合欢宗是越来越不收敛了,不想想对方万一有人怎么办?”
“他不是大秦人,靠山再强,强龙不压地头蛇。”贺流风不以为然:“合欢宗好歹也是外九道之一,这里又是帝都,总不至于被当做叛逆围剿了吧,况且过去这么久,也没个消息,我看是没有后续了。”
合欢右使自信道:“便是先天高手杀进来,也要看看情况,这秀春楼是合欢宗据点,强闯进来是不可能的,这里可是藏匿着无数机关陷阱,防御堪称金城铁壁,还有我合欢宗的许多弟子和高手坐镇,谁有胆敢闯进来,不怕被活生生的分尸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