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家餐厅开在街道的一侧，此时正值午后十分，渝州的空气燥热。
街道上的人群并不在少数，街头上车辆行驶，川流不息。
白泷推着轮椅离开了餐厅时，却感受到了一股视线，视线很尖锐，谈不上是善意，它来自街道对面。
沛然的武者灵觉令白泷下意识的提起警惕心，视线看向侧前方，循着违和感看去，一道人影站在街道对侧。
对方全身都笼罩在卫衣下，炙热的阳光照不亮对方的五官，这一定很热，但他并没有流下一滴汗，仿佛浑身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。
阴影下有一双暗红的眼睛，令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样貌，只记得白色的牙齿和红色的眼睛。
他站在街道对面，隔着斑马线，两人对视着彼此，红色的交通灯在读秒。
白泷似乎看见对方嘴唇开合，然后他听到了声音，是一声质问。
“最后一块龙脉碎片在你手里。”
……传音入密。
白泷绕开嘈杂的街道声音，不答反问，语气笃定。
“你就是顾长生。”
对方继续传音，开门见山：“我要龙脉碎片。”
白泷轻哼着冷笑：“干我屁事？”
“没得谈？”
“可以有。”白泷说。
“你要什么。”顾长生继续说。
“教我龟派气功。”
“……我没有兴趣和你开玩笑。”
“你当着我的面来讨要东西，就不算是开玩笑了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。”白泷嗤笑：“你很有搞笑艺人的天赋，有考虑过说相声么？”
“你不知道龙脉碎片到底意味着什么……它在你的手里如同废物。”
“不不不，这玩意就和黑魂里的圆盘楔形石一样，一周目就固定几个的数量，它可是宝贵的突破素材，怎能说是废物？”
“你发挥不出它的真正价值，龙脉碎片的力量正在不断流失，迟早有一天会流失殆尽，届时也再无八方龙守，再无钱塘白氏。”
“这是好事。”白泷笑：“大好事。”
“你的确不是龙守。”顾长生说。
“我当然不是。”白泷挑眉：“既然你对龙脉碎片如此了解，索性说个明白，别当谜语人，我就当真的听。”他看了眼还有三十秒的红灯：“你有三十秒的时间来说服我。”
“……”对方一言不发。
“你看，这就是你的诚意不够了，一边说我们什么都不说，一边又不肯说明白，怎么才能让人信赖你？”白泷淡淡道：“你又是假死，又是收集龙脉碎片，怎么看都是拿的反贼和阴谋家的剧本。”
“我不信任你。”顾长生低沉道。
“巧了，我也是，所以没什么好谈的。”白泷视线逐渐冷漠：“希望你搞明白，你手里的那些龙脉碎片的所有权理应归我，我赢下了八脉会武，有资格取走所有龙脉碎片，那些都是我的战利品！你没什么跟我做交易的资本，抢了我的东西，还来跟我讨价还价，谁给你的面子？香克斯么？”
“……”顾长生继续沉默。
“不说话了？”白泷看着不到十秒的红灯。
“龙脉碎片只有在我手里才能发挥价值，给你们毫无用处。”顾长生又一次重复道：“如果今天你不把它早点交给我，不久的将来，你一定会后悔。”
“都说了谜语人滚出克，这种废话你还要说多少次？”白泷看着红灯转绿：“也不着急，等我逮到你之后，咱们慢慢唠嗑个几十块钱的。”
“……也好。”顾长生也有了动武的意思，衣袖下暗红色的龙气翻滚。
人群开始走动，红绿灯切换，车辆停下，人群穿过街道。
白泷正要迈进一步，思索着以最快的速度制服顾长生。
可他听到了金属扭曲的声音。
并非是源自人行道对岸的顾长生，而是来自于街头。
沉重的脚步声踏在马路中央，引起地面震荡，排队等候人流和红灯的车辆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撞开。
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开车流，朝着顾长生和白泷所在的方向冲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