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和青九刀事先预想的有点小小的出入。
当他拔出第二把刀的时候,对方哪怕不会被吓的肝胆俱裂,理应也是动弹不得了。
两把杀生刀在手,如此恐怖的生魂威压,他怎么可能不受到任何影响。
他不仅动弹了,还反手一板凳……
板凳?
区区一个普通的板凳怎么可能伤的到我!
青九刀很想这么说,但他脸上插着半截凳子,正在呲溜溜的往外喷血。
他的牙已经碎了很多,张开嘴说话都在漏风,面部凹陷,如同被烈海王锤了一拳的大饼。
青九刀想不明白,盯着对方,艰难的发问:“你为什么……还能动弹……”
“能动弹不是很正常么?”白泷扬起嘴角:“我何止是能动弹?我还能走,哎,我还能小跑,我还能垫步哎垫步,我还能大跳哎大跳哎大跳!”
青九刀喷出一口血。
他终是明白了,自己两把满层杀人刀,居然根本没有破防。
七杀门的秘籍上说过,唯有杀生刀才是世间最强的力量,杀生掠夺,为己所用。
过去他信了。
现在他只想把那本破书给烧了,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!书上少吹点牛啤,我能这么膨胀吗?
白泷将缺了一角的板凳放下,稳稳当当的一坐。
对待这等骇人听闻的害人精,着实没有网开一面的道理。
原谅他是判官的事,而自己该做的就是送他去见判官。
“你还有什么别的遗言吗?”
“有……”
青九刀张了张口,却说不出来了。
他想告诉赤练十五,千万别和大哥一起来为他和四弟报仇,但……这句遗言怎么能说给对方听?
这不是告诉他还有两个杀手么?
变相催促对方快点动手,让他们在下面早点团聚?
好兄弟姐妹就该一家子整整齐齐?
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只是在生命的最后,仿佛看见了那天夕阳下的奔跑,那是他逝去的青春。
一切都十分合理,一切都如他所想。
他猜对了开始,猜中了过程,却没有猜到这结局。
白泷拾起板凳,对着他的脸上落下一拍,断裂的木头贯穿脑袋,如同一根木头桩子将他钉入地面。
一招结束,白泷拍了拍手,徒手一招,两把刀落入他手里。
他瞥了一眼:“杀生刀是吧……”
反手掏出小锤子,对着双刀就是一锤子下去。
清脆声中,杀生刀断裂破碎,数以百计的生魂冲天而去,魂归天地,消散不见。
白泷反手将断刀丢给了看戏的默哥。
默哥接住断刀,然后跟碰了不干净东西似的,往地上一丢。
风叔弯腰拾起断刀说:“这两把刀应该不便宜吧,断了应该也能卖给铁匠铺。”
“你不怕被鬼找上门?”默哥瞪眼。
“说得好像我们现在没有被鬼找上门似的。”风叔不以为然,继续拾掇。
“鬼是有,但已经被弄死了。”默哥看了眼尸体,那叫一个面目全非。
“不,我说的不是这个鬼。”风叔幽幽道:“我说的是穷鬼。”
“你™……”
孟初雪好久没听到门外传来动静,而且战栗感消散了,她才鼓足勇气敢打开了房门。
她生怕一打开就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,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。
可出了房间,颤颤巍巍的低头一看,客栈里几乎没什么变化。
“没事?”她像个偷偷探出脑袋偷窥战局的萌新玩家。
此时白泷搬着凳子回了客栈大厅。
两人视线对上了。
有了白天的尴尬经历,理应是默契的移开目光才对。
可孟初雪没有,她主动发问:“刚刚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白泷放下凳子,做了一个会棒球的动作,然后说了声‘boom’,接着一摊手,像是上个世纪的默剧演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