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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三十九章 断臂,偿还,天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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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手对阵,有无兵器,区别同样很大。
  
  虽说境界够了,飞花摘叶皆可伤人,手中无剑,也可一剑断山海,境界差了,根本看不出有没有剑的区别。
  
  但天下武学,武者对峙,持兵器者从来都胜过赤手空拳者,剑、刀、枪、棍,兵刃在手有无,决定了足足一个境界的区别。
  
  南心陌手持龙胆虎魄,战力直追万象境巅峰。
  
  那么境界已经坐稳万象境的烈饮又如何?
  
  对于世间最顶峰的剑客刀客而言,兵刃出鞘,无物不断,世俗的烦恼、权利、财富、人情,皆是一斩之事。
  
  烈饮所求的无非也是同样,一刀拔出,天下再无阻我之人,再无我不可断之事。
  
  他的体魄、功法、真气,均是一般水平,不比凤九歌更强,也不比苏若水更差。
  
  这是在他拔刀之前。
  
  在拔刀之后,烈饮的气势就变了。
  
  停滞不动的境界,如同水涨船高般,直接跨过了万象境。
  
  他落下一刀,毫无烟火气息,甚至感受不到杀气,唯一的感觉只有。
  
  ——锋锐!
  
  不是快,不是重,不是轻盈,而是锋锐。
  
  白泷清晰的感受到了区别,他的罡气层厚度堪称金城铁壁,七尺厚度,越往内部深度,到了一尺范围内,纵使是极其擅长硬桥铁马横联功夫的独孤酬也没有彻底攻破过,只是抓住了白泷换气的机会,击溃了他的气机,令罡气层自动溃散。
  
  可这一刀则不然,天魔罡气如同被一把上千度的刀切入冰块,迅速的消融为水汽。
  
  坚硬的牛油块被轻而易举的一刀两断。
  
  白泷没有硬抗,而是侧过身,任由凌冽刀光消逝在百步之外。
  
  并不算太持久,但锋利无俦。
  
  他看向自己的手背,仅仅是试图阻拦,就留下了一道皮肉伤。
  
  “这么快的刀,怎么练的?”白泷说的‘快’,不是速度快。
  
  “千锤百炼。”烈饮道。
  
  “可你只有一把刀。”白泷双脚一踏凤凰台:“我却带着百千兵刃。”
  
  天魔幻形。
  
  刹那间,白泷化身数十,他走出一步,都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,天上台上密布。
  
  所有的白泷都整齐划一的做了同一个动作,徒手抓取一枚桃花瓣,引入雷霆之力。
  
  粉红花瓣被紫色雷光浸没,染着一缕真魔力的墨色,漆黑雷光闪烁,继而迸发,如同从三百六十度射出的箭矢,根本没有死角,顷刻间烈饮就被桃花遮掩住。
  
  烈饮目光淡然,这铺天盖地的樱花不论真假,他都不惧。
  
  他并非是天才,如同他的祖父一样,并非是天生就会挥刀。
  
  他为了练刀,从七岁开始就进入雪山里搏杀雪域妖蛮,十三岁时来到南唐边境,对着大海潮练刀,十七岁对着大雪山练刀,一年内直面了七次雪崩,每一次都差点死在里面,到了如今,和潮水、雪灾搏斗,于他而言早已如同家常便饭,瀑布下练刀一个时辰,浑身衣着干燥,水泼不入。
  
  这一击看似来势凶猛,足以令九成九的所谓江湖大侠都直接抓下,但真正的千锤百炼,根本不惧。
  
  烈饮挥刀,刀势呈滚圆。
  
  他往前一步,刀光呈弧形,紧接着开始连绵不绝的溜走,看似不快,却疏而不漏,精准的击落切断了每一片飘零的桃花瓣,并且他还在往前走。
  
  踏前一步,刀势滚的越发凌冽,一如他抵抗着雪崩和大潮挥刀,想要不被压垮的唯一办法,就是往前走,每一次挥刀都往前一步,到了最后,刀势滚如长龙,已经如同盈满的洪湖水。
  
  烈饮这一刀谈不上高明,却是无比的扎实。
  
  只要他乐意,这一刀他可以足足耍上半个时辰都不用换一口气。
  
  刀客剑客追求招式朴素的一击致命,越不花哨就越保留最质朴的破坏力。
  
  寻常刀客剑客最缺乏的防御力,他却不缺,攻守一体,反守为攻。
  
  便是白泷也不由得赞叹一句精彩。
  
  这种防守反击的招式,他在游戏里看过无数次,奈何自己从来都没有练成过。
  
  蓄满力的一刀,走到白泷跟前时,漫天残影还在,可他仍然是盯着原本就没有走动过的那道身影,举刀斩落,寒光一掣,天地间架起绵延千米长的刀光,刀光裹挟着散漫的桃花瓣,飘落在半个凤梧城。
  
  刀光划过了白泷的肩膀,留下一道浅浅的破损和血痕。
  
  丛云剑摩擦着烈饮手里的无名刀,两把兵刃的摩擦声很轻微,只能听到嗡嗡的声响,那是能量激烈碰撞产生的气流爆鸣,无数这个细小真空形成继而又破碎。
  
  他从什么地方拿出的兵器,烈饮没有注意到,但既然是用了兵器,双方某种意义上也是对等了。
  
  他心头满意这一场刀剑之争。
  
  下一刻却心头警铃大作,雷霆响彻耳畔,另一股狂风卷起雷光,白泷在左手袖口里一把重锤落地,整个凤凰台轰鸣着震颤起来。
  
  烈饮的半截衣袖撕裂,一滴细碎雷霆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痕。
  
  他有点傻眼和震惊的看着右手持剑,左手握锤的青年,这场景跟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。
  
  “好用就行。”
  
  现代人讲究实用主义,镰刀锤子才是最强武器。
  
  白泷将两把兵器交错在跟前,云气环绕的丛云剑看上去有点弯曲成了镰刀状。
  
  这场景莫名有点生草,但烈饮笑不出来。
  
  因为白泷已经展开了狂风骤雨的猛攻,刀剑加大锤,剑气加雷光,打起来各种特效不要钱的往外撒。
  
  是很生猛,但和烈饮所想的不同。
  
  全部都是以力压人的一力降十会。
  
  白衣风流,神魔莫问,天下人皆知他的剑是能杀天王的剑,不谙世事的烈饮当然不清楚他早已废了全部的剑道修为,眼看着他抡起两把武器如同狂战士,内心更是一阵傻眼。
  
  这和他所想的巅峰对决不同。
  
  他可能心中想的是两个高手中门对居;结果迎面就吃了一套标准战士的大风车。
  
  不讲武德!说好的武德充沛呢?
  
  内心憋住一口恶气,烈饮刀光左右横拉,杀出一道空白区间,继而反手握刀,从横斩变成竖劈,继而刀光离手,玩了一手颇为花哨的离手刀,看似凶险,实则是迫使白泷左手撤离,离手刀滚动起来,如同轮转的电风扇,比流水线上切人手指的机器还要致命,转一圈就能断人手腕,转两圈就能断人臂膀,三圈就削出人棍。
  
  白泷果真松开手,任由四式轰雷脱手落向地面。
  
  烈饮刀势一改,手指轻弹刀刃,目标从左手改向右手,试图故技重施。
  
  就在他离手刀即将成功缴械双手之时,一只脚直接从视线死角位置踢了出来,轰在了烈饮的胸口中央。
  
  刀客的罡气层一击就破,喉咙一甜,顿时意识到双方攻防不成正比,这白衣单薄之下藏着堪比霸王、金刚体魄的暴力,可近战搏杀之势已成,他若是后退,反而失去了绝佳机会。
  
  他不退,反手握住离手刀,刀光一扫,切向白泷右臂。
  
  近战搏杀,从来都是狠厉的,哪怕是江湖绝顶高手,没了罡气护体,也都是血肉之躯,哪怕是金刚体魄,没了护体的法门,站着不动任人宰割,又能撑得住几刀不死?
  
  这场景落入其他人眼中,已经有女子死死抓住衣襟,差点尖叫出声。
  
  烈饮看似掌控了局势主动,一刀已经逼近白泷腋下,要断他一臂,可他也清楚,如果白泷再给他一拳,极有可能是一臂换半条命。
  
  他赌对方不舍得。
  
  白泷确实不舍得……断了一条手臂,修复需要较长时间,如何应付之后的烈圣?
  
  然而烈饮也是小觑了白泷,论刀剑技巧,他确是不懂,南心陌是大宗师,他连宗师都不算,属于能耍花活,却从来不肯沉下心去练剑法的那类,花架子都算不上,可若是近身搏斗,那就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了,动拳脚可比用兵器要方便……
  
  青年指尖已经悄然呈现出佛陀捏指的动作,手指轻轻一扣,拈花一指。
  
  刀被无形的力量所制住,佛门的至高拳法在他手掌之下得以重现。
  
  玄空和尚瞪大眼睛,发出一声国粹式呐喊——‘卧槽’!
  
  那可是他练了二十多年都没能练出的罗汉拳至高奥义。
  
  刀被桎梏。
  
  白泷趁着烈饮无法出刀的空隙,左手收成另一式。
  
  罗汉伏魔·大威神力,金刚!
  
  烈饮的刀被拈花扣住封锁,他撤不回来,又见到金刚拳直逼跟前,作为刀客,他不舍得舍了手中的刀,打算直接硬抗这一拳。
  
  可他没想到,白泷的拳头,却并未对准他,而是落向那把被固定着的无名刀上。
  
  烈饮眼瞳收缩,低吼一声,五指叩向白泷左手,试图阻止,然而凌冽的刀气都被金刚一拳所击溃。
  
  白泷的拳头落在了脆弱的刀刃中断。
  
  这把刀并不是名刀,更不是玄铁刀,它只是一把相对普通的凡品兵器,在触碰到的那时候,白泷就意识到了,所以想要击碎它并不是一件难事。
  
  咔……!清脆的声响中,无名刀刃断成两截。
  
  半截刀尖在白泷手里,半截刀身在烈饮手里。
  
  兵器断裂刹那,罡气吹乱了两人的头发,肆意飘摇的衣袂浮现出无数细小缺口。
  
  烈饮踉跄的后退了三五步距离,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断刀,目光失神。
  
  刀客断了刀,那还是刀客吗?
  
  一口郁结的鲜血涌上咽喉,脸色惨白。
  
  “你败了。”白泷看向手里的无名刀尖,将它丢向地面,手掌心流着血。
  
  “不到十刀。”烈饮嘴里呢喃着:“也只有不足十刀而已……是你太强了,还是我太弱了?”
  
  “你的刀意确是锋利到了极致,半只脚踏入了异象雏形,如此绝不算是弱。”白泷淡淡的说:“只是也仅此而已,毕竟你握刀的手,并不是你自己的手,借来的东西想赢我,还不够格。”
  
  一声宛若雷霆霹雳,令烈饮脸色更加惨白。
  
  凤凰台上月光正好,他握着一把断刀,整个人如同风中浮萍,失去了刀,便脆弱不堪。
  
  烈饮回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,他经历了一场死战,可能是太年轻了,没能下了死手,却一时的心慈手软,丢了自己一条手臂,从那天起,他的道就毁了大半,那时的烈饮也如同现在这般,整个人陷入浑浑噩噩之中,仿佛丢失了大半的灵魂。
  
  他的一生没有什么儿女情长,也没有喜欢的女子,他一生只是衷情于刀,可若是没了握刀的手,他也觉得自己如同废人,于是借酒浇愁了足足三月。
  
  当他胡子拉碴的醉倒在一处陌生地方,他记得有个穿着黑色衣袍头戴诡异面具的人跟他说,可以让他的断臂重生,他信了,抓着最后的一根稻草,跟着对方去了一个隐匿的房间,对方要求他亲手砍下一个蒙着眼睛的孩童的手臂……不论中间发生了什么,最终他落刀了。
  
  烈饮本以为自己为了成就先天道,什么都可以做,他给自己定下了这个心狠的目标,既然已经做了恶,那就再也无法回头,将所有都压在成就天王一刀上。
  
  他连自己都糊弄了过去,也欺骗的自己都相信了。
  
  为了执念,可以不顾所有。
  
  在他又一次失去了刀的如今,再一次面临了同样的问题,所有被虚假粉饰的脆弱都再度暴露出来,血淋淋的伤口撕裂,如同一次诛心之问。
  
  烈饮双眼一片朦胧,终于五颗否认的心底深处泛起了愧疚,为了刀舍弃了原则,结果也还是如此结果,再行无数的善,也盖不过曾经的一念之恶。
  
  哪有什么功过相抵,只有将功补过,亡羊补牢。
  
  他握住断刀,以迅雷之势斩断自己的左臂,断臂抛上天空,鲜血涌出。
  
  烈饮脸色仍然惨白,可在断臂离开躯壳的刹那,随着疼痛而来的却是一种畅快。
  
  他本该又一次断送了自己的先天道,却在心怀愧疚偿还罪孽的那一刻,整颗心澄若琉璃。
  
  凤凰台上吹起夜风,断臂鲜血流淌,他站在凤凰台中央,仰头眺望明月,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很多,心头真的放下了什么负担,任由冷风吹拂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闻到了扑鼻的桃花香气。
  
  唯刀而已的一生,可闻不到这样的香气。
  
  我或许真的错过了很多,何必固执于一把刀,耿耿于怀了二十七年。
  
  像个傻子。
  
  没有学会怎么做人,怎么能学会如何用刀?
  
  烈饮看向白泷,低声问道:“我可以给她道个歉吗?”
  
  白泷问:“跪着?”
  
  烈饮说:“可以。”
  
  白泷挑眉,仅仅一句对话,他给人的感觉就已经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