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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四十九章 草蛇灰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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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手打架看的多了,再去看普通人勾心斗角的厮杀,会觉得怎么看都不够精彩。
  
  寻常人练武,七成的人只能练外功,一辈子都练不出真气是什么,哼哈了半辈子也不得入门的村野农夫多得很,而即便有了师傅领进门,有了功法,练出了真气,九成九都练不到先天境,连后天九重大圆满都很难,内天地圆满的武者,实际上都能去一些小家族里当个护院和教头了。
  
  气机二字,对于高手而言,充沛的如同江河,富裕的堪比二战时的霉菌装备。
  
  可大多人的丹田里,只能容纳下一座小鱼缸,小鱼缸里养的了什么?不过一两条小虾米,小鱼苗,放不出来也不能翻江倒海。
  
  就好比读书人写书,才华横溢,意境深远,发人深省,有的人很容易就入门,有的人怎么写都入不了门,一言蔽之,都是天赋限制。
  
  雍王和风叔之间的厮杀,充满了江湖底层的流里流气。
  
  加上大雨倾盆,地面破碎,厮杀的两人也顾及不了心想如何,就地滚一圈,身上少不了各式各样的泥泞,比穿着皮套在泥坑里打滚的奥特兄弟还要狼狈几分。
  
  但这也算是最真实的江湖。
  
  一刀一剑斩山破海的江湖,不属于绝大部分人,大多人的江湖并不潇洒也并不自由。
  
  没有飞檐走壁快意恩仇,没有高手约战紫禁之巅仙人御剑飞跃千里,只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得过且过。
  
  风叔离开南唐多年,他走的江湖是最落魄的江湖,自己没什么本事,饥一顿饱一顿,身边两个同伴也一样不靠谱,完全不高手,连半吊子都算不上,中途甚至还被哄骗着进了化妖组织,像极了外出打工结果进了传销组织的倒霉蛋。
  
  他能懂什么高等武学,又能有多少气机流转,分明是连爆种的可能也没有。
  
  即便他的江湖,充满了穷酸潦倒的市井气息,在这收官之时却也少不了几分惨烈。
  
  雍王的武力,比他高出一截。
  
  倒不是雍王真的多努力去学武了,他也谈不上努力,实力也只是普通的练气八重境,大概率还都是吃着丹药泡着药浴提升上来的,比起富家弟子也强不到哪去。
  
  但他够狠。
  
  挥刀的时候根本不犹豫,举刀劈落,加上一把名刀在手,劈落的刀气看着也凌厉非常。
  
  嗯,看着……
  
  兰香雪和风璃的注意力全然都不放在这边,也只有小观音看不到远方的天王气机交锋,只能看着近处两个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人互相捉刀子厮杀。
  
  肩膀的血流了又干。
  
  风叔挤了挤表情……真特娘的疼啊。
  
  他心想。
  
  好在下暴雨,雨水冲刷了眼角留下的口水,不然他可能会当众丢人。
  
  也不能怪他,平日挨打这事都是影子去扛的,他和默哥负责崩撤卖溜,真刀实枪的没上过几次,实战经验和村头的屠夫差不多,打狗杀鸡可以,厮杀怕是不行。
  
  风叔的确不太行,可雍王也强不到哪里去。
  
  手里握着一把名刀,根本发挥不出威力,说句宝珠蒙尘都是夸赞,就好比手里有一把手枪,可雍王连保险和扳机在哪都找不到,否则也根本不用打了。
  
  很快,第一次提刀杀人的雍王也气喘吁吁起来。
  
  “累了?”风叔挤出嘲弄表情:“就这点能耐。”
  
  “你找死!”
  
  “废话,不找死我回来做什么,脑袋放在这儿你都砍不到,丢人,就这点本事还想做皇帝,我呸!”风叔舌绽莲花,施展舌尖上的阴阳术。
  
  “啊啊啊!看刀!”
  
  雍王暴怒不已,倒不是他已经失去理智,而是今天连续吃瘪,加上沉重的心理压力,令他的心态早已失衡,到了这时候还能冷静才是怪事。
  
  愤怒带来冲动,冲动令他仅仅只喘息几口气,就再度硬生生提起真气劈下一刀。
  
  雍王在极度愤怒之下,刀法更加凌厉,大开大合也失去了准头,但是速度和力量更甚。
  
  刀光劈头盖脸的砸过来,风叔好几次都差点被凌厉的刀气劈中脑袋好身体要害。
  
  他仿佛在刀尖上跳舞,却每次都能险险的避开致命伤,虽然身上多了一道道伤口,却靠着化妖的体魄硬撑着没有停下闪躲。
  
  风叔曾经和白泷在旅行的过程中,谈到过这些事,当时天南海北什么都说,半路闲聊也有提到过。
  
  难得见到天下前几的高手,风叔也未尝没有问一招‘仙人指路’的念头。
  
  可惜他的底子太差,白泷简单试探后表示你这种情况已经属于手残晚期,根本教不来。
  
  风叔就问了,万一面对生死危机,不得不拼命的时候该怎么办才能尽可能保证存活率。
  
  白泷学着奇异博士竖起了一根手指,只说了一个字。
  
  ——滚!
  
  滚起来,不要停。
  
  现实不是游戏,翻滚并没有无敌帧,而且翻滚也会让自己失去视野,所以不能乱用。
  
  而白泷说的这个滚,指的是……乱滚。
  
  只要连对方都找不到你的翻滚规律,只要你的翻滚速度够快,是可以瞬间拉开三个身位的,十分好用。
  
  武学底蕴不够高的人往往比较看重下盘的稳定,但很多人又不擅长防御下盘,一旦被猛攻下三路就会陷入被动,翻滚也同样具有打乱对方节奏的效果。
  
  风叔一同乱滚,面对气急攻心已经逐渐失了智的雍王效果相当不错,甚至在翻滚间隙之后,还能找准机会给他的腿上来一刀。
  
  雍王身上多了几处刀伤,刀法就彻底乱了节奏,失去了方寸。
  
  他体内的气机几乎损耗殆尽,浑身止不住的酸痛和疲惫。
  
  见到还在持续驴打滚的风叔,心头更是恼怒。
  
  ……你可以像在泥地里打滚,可以毫无尊严的在江湖上卑微的活。
  
  ……既然都决定把过去都丢下了,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!
  
  ……我跟你不一样,你能轻易放下的东西,我放不下,我要复仇,所以我绝不能死在这里!
  
  雍王几乎快握不住刀了。
  
  他憋住一口气,挤出一股新生的残缺气力,不再劈砍,而是用手臂夹住刀,如同发起冲锋般的骑兵,直接撞向了已经被逼近墙壁边缘的南嘲风。
  
  天空炸响了雷霆,两人撞在了一块,血液飞溅。
  
  雍王将刀子刺进了对方的侧腹里,刺入大约八寸。
  
  风叔剧痛的咬住牙关,挥拳砸向雍王的头部,一拳把他打的往后一个踉跄,刀子拔出来,带出飞溅的血色。
  
  雍王没有跌坐下去,而是披头散发的松开手,直接扑上来,神色狰狞入恶鬼。
  
  他扼住另一个自己的脖子,将他摁入泥水坑里。
  
  地面上留下的坑洞早已积累了大量的泥水。
  
  风叔的五官被浸没在泥水里,喉咙里咳出大量带血的气泡。
  
  “死!”
  
  “给本王死!”
  
  “我要杀了你,然后再去杀了皇宫里的人!”
  
  咆哮声里尽是疯狂,杀人的手法却朴素的很。
  
  忽然间,一道清光垂落,划破了潇潇雨幕。
  
  雍王狰狞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,他低下头,迟缓的垂下视线,看向胸口中央没出的一截刀尖。
  
  鲜红色涌出,染红了他胸口以下的衣着,生命在迅速的流走。
  
  指尖冰冷,手臂僵硬,力气随着红色而流走。
  
  南嘲风挣脱了对方的手,从泥坑里扬起上半身,他的脸上满是泥水,看不到一丁点胜利的喜悦。
  
  刻刀从后方贯穿了雍王,他已经必死无疑,生命被截断。
  
  这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,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,等待的只是一声命令。
  
  等南嘲风松开手的那一刻,这把刀脱手而出,刻印在它上的术式会忠诚的执行写入的指令。
  
  雍王的狰狞的表情定格。
  
  收敛了狰狞后的五官变得静默,近距离看着,似乎真的和南嘲风一般无二。
  
  他没有气急败坏,而是看向下方,看着泥坑里的那个青年低下头,就仿佛看着水潭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庞。
  
  “不应该会这样的。”
  
  “我准备了这么多年,我怎么会死在这里……”
  
  “我应该能做皇帝的,我应该能替他们报仇的……”
  
  他低下头,蓦然间泪流满面。
  
  野心勃勃的复仇恶鬼泣不成声。
  
  他哽咽的看着自己:“不该是这样的,对吗?”
  
  泥水里的人伸出手,握住雍王的手,用力的紧握住。
  
  安安静静,什么话也不说,什么话也说不出。
  
  雍王凄惨一笑,最后一眼,他看向遥远的皇城,那个染血的刑场。
  
  临死前,他痴痴一笑,仿佛解脱般的低语道。
  
  “孩儿来见您了……”
  
  雍王躯壳侧倒在地,血色染红,野心勃勃的亲王走的很安静,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。
  
  南嘲风从泥水坑里爬起来,吐出了几口泥浆,他仰起头,让暴雨冲刷身上的血污和泥水,然后伸出手,吃力的扶起雍王的尸体,可惜体力不支,险些栽倒。
  
  这时,两双手从旁边一并将他扶起。
  
  “打的不错。”影子小声说:“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  
  “你们这算夸人么?”风叔苦笑。
  
  “这具尸体怎么办?”默哥问。
  
  “好歹是半个我自己,别让他曝尸大街了,带走吧……反正皇室的人不会好好安葬他。”
  
  “你买得起坟墓吗?”影子问了句:“找个荒山野岭埋了?”
  
  “等雨停了,把他烧了,骨灰带走。”风叔低着头,语气很轻,也很急促:“快走……他死了,其他人不会放过我们的……快点走……”
  
  话音未落,司天监内传来一声愤怒凄厉的尖叫声,令听闻者没由得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。
  
  司天监的黑塔剧烈震动,楼阁中传来崩裂之音,厚重的外层黑岩被击碎,二品方士如同一枚流星砸向地面。
  
  他落地之时,发髻已经散落,披头散发,头发遮掩着狰狞开裂的面具,还有那只鲜红的眼瞳,宛若恶鬼。
  
  “死了……”
  
  “这个也死了……”
  
  “全部都死了,都死了……”
  
  他嘴里疯狂的念叨着,宛若魔怔,碎碎念的声音并不重,却令周身的雨水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拉扯般,来回扭转,他的气机也仿佛余弦函数般波动不止。
  
  秦不悔从司天监正门踏出,望着气机浮动,时而如飓风,时而如惊涛的二品方士,一时间也拿不准是什么情况,她虽然招招致命,但二品方士哪有这么容易被杀。
  
  她占据上风,靠的无非就是天时地利带来的巧合,对方心有余悸,不知是畏惧着什么,这份畏惧令他畏手畏脚,不敢全力施为,秦不悔也乐意狐假虎威,利用这种办法不断消磨对方气机,逼迫他一退再退,可突然间这个副监正就如同疯魔般撞破了墙壁,气机也开始了疯涨。
  
  秦姑娘看清了雍王气绝的尸体后,心头暗暗明晰了情况。
  
  她却不感到太轻松。
  
  雍王并不是棋盘中最重要的棋子,他只是个导火索,杀他不难,但若是杀了他,就会引爆连锁反应。
  
  秦不悔怎么也算不准,雍王会死在他‘自己’的手里,即便提前知晓,怕也是没有理由去拦截。
  
  她认为局势再如何变化,也是万变不离其宗,最大的威胁被公子拦在了城墙外,余下都是些边角料。
  
  可……
  
  “都死了,啊哈哈哈,都死了……我也完了,所有人都要完了……”
  
  方士的手指扣着自己的脸,或者说,死死的扣住了脸上那副不断裂开的面具。
  
  阴晴变化的表情,漂浮躁动的气息,疯魔癫狂的沛然杀机,都彰显着他变得多么危险。
  
  秦不悔正要出言提醒,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险。
  
  眼前这方士居然学着武夫,直接撞向了她,雨幕被撕裂,拉出一道水色的残破魅影。
  
  她当即挥剑,同时踢出一块飞砖,砖头穿过水幕残影,剑光洞穿了方士的手掌,刺入对方的肩胛骨。
  
  可夜叉仿佛没有痛觉,血淋淋的握住剑锋,一掌按向她的额头,触碰之前,一股浩然气从衣袖下凭空流转而生,与秦不悔运转周天的气机碰撞。
  
  秦不悔的气机如同被连续猛烈撞击四五次的城门,洞开之际,她嘴角溢出鲜红,一路倒退,撞翻桌椅无数,眉心破碎,莫邪剑鸣不止。
  
  她瞥了眼陷入癫狂却无比冷静的方士,目光满是不解。
  
  “……怎么可能……这是儒家的浩然正气?”
  
  天下体系,何曾见过一人能兼容两种体系的?
  
  只有极少部分人会这么做,而且几乎都是一条路走不通才不得不换另一条路,就譬如磐龙山庄的慕容庄主,因为境界跌落天王伪境,又不愿老死,才走了练气士的路子,试图渡雷劫成就金丹,再活一千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