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色不变地收回手,对上萧老太太疑惑的面容,笑道:“祖母在京城这些日子里是不是不爱走动了?我瞧着脉象是不错,却没有从前有力了,您是不是身子乏了?”
萧老太太原本见颜三小姐的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,心也跟着往下沉,听她这样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:“今年春天有些凉,我就不爱走动,这刚入夏我又觉得京城的夏季比以往还要炎热,就很少走动了。”
“那可不行,您总是这样坐着休息,对身体并不好,明日起我陪您一起在花园里散散步,若是您觉得热我们就选了早上和傍晚,那时候天气凉爽适宜,散步最好不过了。”
近身伺候的丫鬟就在一旁插话:“多亏表小姐过来,奴婢们一直劝着老太太要走动走动,可不知怎么的,往年不用我们催都会动一动,今年却怎么劝都没有用,婢子们正愁呢,这今后有您陪着老太太,奴婢们也放心多了。”
颜三小姐笑得灿烂:“你们费心了,今后我可要好好陪着外祖母,您可不许嫌我烦!”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萧老太太说的。
萧老太太忙不迭的点头:“我心疼还来不及,怎么会嫌弃你烦?”
颜三小姐就亲自打了水服侍萧老太太梳洗,萧老太太忙催她:“我这里有丫鬟们伺候,不用你做这个,你一动又得出一身汗,快去洗洗,让身子爽快爽快。”
其实现在也算不上苦夏,最炎热的天气还没有来,往年萧老太太又是在潭州府那种夏日难熬的地方久居,按理来说到了京城应该觉得夏日比以往都舒爽一些才是,正是因为中了慢性毒药,药量不大只会让人心头烦闷,觉得浑身不太舒爽,又不爱动弹。
若是太医来请脉,也诊不出什么名堂,最多觉得人老了,身子骨没有从前硬朗,所以格外挑剔一些。
颜三小姐并不推辞,带了小桃下去梳洗,低声吩咐她:“把我的金针取来,我晚上要给外祖母施针。”
小桃就问她:“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
颜三小姐凑近小桃的耳边,几乎是呢喃的声音说道:“我在潭州府的时候已经为她解毒,只是舅舅身体中毒太深,又需要几味药才能配制出解毒的药丸,可是外祖母才来京城多久?竟然又有人给她下毒,我得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才行,当务之急是为她祛毒,能不吃药又不惊动旁人的,就只能施针了。”
小桃也没有想到不过大半年的时间,萧老太太又重新中了毒,表情变得凝重起来:“我一会儿悄悄去拿,熄了灯以后再递给你。”
颜三小姐胡乱地点点头,已经思索要如何告诉萧老太太了,之前萧老太太曾经暗示说过家里正在调查此事,已经查出些眉目了,可是若真的查出了眉目,怎么还会被人悄悄下了毒还不知道?
可见查到的线索也是别人放出来的迷雾罢了,方才屋子里有近身伺候的人,她才没表露出什么异样。
等颜三小姐梳洗好了以后,萧老太太倚靠在床边已经打起了盹儿,颜三小姐还记得萧老太太之前的样子,如今见她显露出老人家才有的疲惫一面,心中一软,有些不忍心叫醒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