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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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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手下告诉佛朗德,只有水门的防备比较松懈的时候,佛朗德一点都不信,要不是佛朗德当时一心只想着对付在床上化名为菲利安娜.托伦蒂诺的乔凡尼,这个雇佣兵手下一定得挨不少揍。
  
  可是当他亲自前去水门的查看后,发现河道上的铁栏降下拦住了这处通道,但是控制它升降的转轮却无人看管。
  
  “就从这里跑路吧。”佛朗德心想。
  
  是的,佛朗德准备带着猎手团跑路。
  
  至于原因嘛,佛朗德派去跟踪马格努斯的人一个都没回来,事情已然是非常的不妙,再看看眼下这个战争局势,雇佣兵就知道该跑路了。
  
  佛朗德并不认为这场战斗阿尔佳利斯一定会输,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,佣兵都不会赢,猎手团更不会赢。
  
  哪怕绿皮被击败,战后阿尔佳利斯可以得到重建,米尔米迪亚教派可以修建教堂传播教义,骑士可以获得荣誉与称号,但是猎手团能获得什么,黄金?
  
  拜托,佣兵挥剑只为黄金,但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。
  
  猎手团伤亡惨重,已经开始有士兵逃跑了,虽然因为身处阿尔佳利斯城内,都被抓了回来,还挨了一顿鞭子,但是只需要再有一场比较激烈的战斗,整个佣兵团都会化作鸟兽散。
  
  况且就算猎手团不崩溃,继续留在阿尔佳利斯打仗,也不过是要么战败全军覆没,要么胜利活不下来几个人,有差别吗?
  
  只要猎手团的雇佣兵大多数还活着,钱总会有的。
  
  对于一个佣兵团来说,在合适的时机跑路比打仗更重要。是的,跑路、讨价还价、看清局势、欺软怕硬等等技能对于佣兵团来说都比战斗更加重要。
  
  这个提利尔多的是愿意花钱买剑的人,但是更多的是想要不花钱就能买到剑的人,佣兵不会战斗总能找到更弱小的敌人,但是你不会上面那些技能,都不需要敌人来杀你,自己就会先饿死。
  
  所以这个时候猎手团应该跑路了。
  
  看看这些猎手团的雇佣兵听到命令后的熟练的动作,就知道这支雇佣兵没少干打仗打到一半跑路的事儿。
  
  他们收拾小件的贵重物品随身携带,遣散仆从但并不会立刻放他们离开以避免走漏风声,并且留下许多帐篷看来是打算用空营地掩人耳目,拖延被发现的时间。
  
  剩下的就是向欺诈之神拉诺德祈祷。
  
  准备就绪的猎手团找了一个合适的夜晚,整个佣兵团两百多号人,将会分批次利用停在城内的船只穿越城墙,然后离开阿尔佳利斯。
  
 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,十几个人很轻松地就拿到了控制河道铁栏的转轮,然后给佛朗德发信号。
  
  “菲利安娜小宝贝,老实点。”
  
  佛朗德的身边带着乔凡尼,这个女人令佛朗德沉迷、陶醉,哪怕是跑路都不愿意放弃她。但是乔凡尼无法在佛朗德身上找到快感,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愿意跟佛朗德走。
  
  第一批上船出城的大概有四十个自由骑手,把两条小船挤得满满当当的,看上去像是船上随便一个人打个踉跄,这条船就会跟着倾覆。
  
  “叫他们安静点,我们头上有哨兵。”
  
  猎手团的成员马术精湛,但他们并不习惯坐船,马背的颠簸无法与晃荡的船只相比,不少雇佣兵因此叫出了声。
  
  于是佛朗德不得不再次警告手下不要出声,他抬头看向城墙,附近并没有背着长弓的身影,远处那些皇帝挂件团值夜哨兵站得像块石头,看上去也没有发现他们。
  
  两只满载着这士兵的小船贴着河岸,穿过城墙后在墙脚下把雇佣兵放上岸,随后船只折返继续运送下一波士兵。
  
  第二批是有着骑士头衔的雇佣兵,他们比起自由骑手来,不仅身上带的东西更多,还不肯丢下他们视作第二生命的战马。
  
  当然只有骑士的战马被带上了,自由骑手和枪骑兵的战马还有数量更多的驮马都被丢弃在营地里,这是一笔相当庞大的财富,佛朗德这一趟算是亏大了。
  
  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非常乖巧,一路上比雇佣兵主人还安静,马蹄上也包裹了厚厚的布料,马蹄声并不响亮。
  
  因为带着战马,两艘小船只能装下二十几个骑士雇佣兵,这样光是运送猎手团的骑士就需要三个来回。
  
  哪怕是最温顺的战马踏上船只的那一刻,都会被自己脚下晃荡的木板吓一大跳,此时即便有骑士主人的安抚,马匹依旧发出了嘶叫声,打破了黑夜的宁静。
  
  站在船上的佛朗德握紧了手里的剑,紧紧盯着城墙上,他又一次在内心向欺诈之神拉诺德祈祷,并承诺将会向拉诺德奉上祭品,只求不要被发现。
  
  很快佛朗德放下心来,指挥手下继续开船,远处城墙上那些身影依然没有动静。
  
  不过因此佛朗德放松了身边乔凡尼的控制,这个女人并不愿意跟着佛朗德离开,所以哪怕是被绑了起来,堵住嘴巴,乔凡尼依然努力地想要摆脱佛朗德的掌控。
  
  乔凡尼向那位邪恶的神灵祈求着,希望欢愉之主可以帮助她摆脱困境,她可以奉上无数祭品,奉献自己的身心。
  
  但这些都不能打动这些喜新厌旧的邪神,前者所谓的祭品他早已享用太多变得厌恶它们起来,而后者乔凡尼的身心,则本就是归属于他的。
  
  “伟大的欢愉之主,我将遵从你的指引,将马格努斯.沃哈玛引上寻欢作乐的道路,帮帮你卑微的信徒吧,求你了。”
  
  乔凡尼这句祈祷打动了欢愉之主,混沌诸神是强大且慷慨的,只要投其所好,混沌信徒的祈求大多会得到满足,另类的满足。
  
  尖锐刺耳的叫声响起,打破了黑夜的宁静,乔凡尼被堵住的嘴巴不知何时已然自由,她喊叫着:“救命啊,有叛徒要逃跑。”
  
  与乔凡尼同坐一条船的人都被这声叫喊给惊呆了,不仅是人,就连战马也被这个声音给惊得叫声不断,马蹄不停践踏着木板发出“咚咚”的响声,一时间河道上变得热闹起来。
  
  佛朗德的反应很快,抄起剑柄对着乔凡尼的脑袋就是一下,把这个女人敲晕过去,但是回响在夜空里的喊叫声,还是马匹嘶鸣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刺耳。
  
  “划快些!再快点!”
  
  佛朗德以为自己必定暴露,所以命令划船的手下不用再轻手轻脚的,能有多快就多快。
  
  于是船只带着响亮的水声,不到两分钟就靠近了岸边,到岸后佛朗德一看,先出来的自由骑手听见刚才的响动,也以为一定是暴露了,所以跑了大半。
  
  而城里的佣兵也变得焦躁、嘈杂起来,许多士兵甚至都没有脱去身上的盔甲,就跳入河中准备游出去。结果可想而知,不是沉入河底就是被淹个半死。
  
  “佛朗德队长,肯定是暴露了,别管里面的人,我们应该立刻离开!”
  
  对于手下的建议,佛朗德没心思回答他,因为佛朗德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:为什么这些站岗的士兵还是没有动静?他们不可能没听见这么大的响动。
  
  “跟我回去,我要赌一赌。”
  
  佛朗德重新回到了船上,然后命令手下把船开回去,同时大声给城里的士兵下令,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,不少雇佣兵开始冷静下来。
  
  佛朗德盯着城墙上的人影,心里非常得意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皇帝挂件团的人好像对他们视而不见。
  
  胆子变大起来的佛朗德回到城内,在所有手下惊讶的目光中,佛朗德毫不掩饰的靠近城门,并且打开了它。
  
  这一切都不曾掩饰,城墙上的巴托尼亚弓箭手却还依旧只是站在,熟视无睹。
  
  “让自由骑手都回去,把营地里的马都带出来,还有那些原本不准备拿走的大件东西,都用给我带出来。”
  
  雇佣兵是贪婪的,所以佛朗德想要把原本准备丢在城中的东西都带走,看到城门大开,自由骑手们也非常高兴,并且能拿回自己的财产,便折返回去。
  
  “队长,城墙上那些皇帝挂件团的人看得我心烦,要不要?”
  
  一个猎手团的雇佣兵走到佛朗德身边,对着城墙头上的人影摆弄着武器,意思再明显不过:要不要杀了他们。
  
  就在佛朗德皱紧眉头思索考虑的时候,被打晕了的乔凡尼醒了过来,醒来后的她又是大声呼喊着救命,不过这一次她呼喊的是:“有怪物,救命啊!”
  
  佛朗德放任乔凡尼大声呼喊,也不在意她喊的内容,反正皇帝挂件团的人像一群死人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  
  “叫,随便你叫,菲利安娜小姐,除了我,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搭理你的。”
  
  佛朗德走出城门来到乔凡尼身边有些伤心地说:
  
  “我对你已经够好了,甚至都没有动过手,但是你为什么想要害我呢?”
  
  可是箭矢与石弹的声音打断了佛朗德的真情告白。
  
  投石机的石弹在夜空中看不到轨迹,只能听到它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呼啸声,不过这种声音已经很刺耳了。四颗石弹越过城墙,向城外飞来,就落在佛朗德所在位置不远处,大地被它们砸出一个个土坑。
  
  接着是长弓发出“砰砰”的闷响,这是弓弦击发的声音,随后黑夜中许多细长的影子飞向城外,战斗经验丰富的佛朗德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是箭矢。
  
  听着城墙上的声音,佛朗德大惊失色,心里想:这是怎么了?他们不都是死人吗?
  
  “佛朗德队长,皇帝挂件团的人在攻击我们!他们甚至动用了投石机,卧槽!”
  
  这个猎手团雇佣兵比较倒霉,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胸甲,箭矢刚好射中了他肩膀上那受到盔甲保护的部位。
  
  不,皇帝挂件团的攻击并不是针对我们!
  
  “waaagh!”
  
  当夜地精呼喊着绿皮经典战吼,骑着蹦蹦跳跳的史奎格怪物,出现在佛朗德的视野里后,这位佣兵队长瞬间就明白了到底谁才是皇帝挂件团的攻击目标。
  
  不得已佛朗德只能指挥士兵退回阿尔佳利斯城内,准备关上城门进行防守作战,但是从河水里跳出来的河巨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即便反应过来的他飞快地下令,但是已然是来不及的。
  
  “降下铁栏,把河道上的铁栏降下来!”
  
  这个命令很正确,可猎手团的士兵误以为皇帝挂件团是在攻击他们,还有河巨魔怪物的突然现身,都让这里的猎手团雇佣兵士气大减,乱作一团,没有人执行去执行佛朗德的命令。